5月10日,Science 网站首页发布一则新闻报道,标题为《New versions of Omicron are masters of immune evasion》。这篇报道中主要介绍了BA.2.12.1、BA.4 和 BA.5三种新的奥密克戎亚型,且都具有 L452 突变。
报道中,来自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的病毒学家王林发表示,根据 Omicron 毒株的免疫学特征,建议将其定义为SARS-CoV-3,即一种与SARS-CoV-2完全不同的病毒。
原文翻译如下:
奥密克戎新亚型是免疫逃逸大师
南非又一次处于新冠大流行的最前沿。就在奥密克戎变异体引起病例激增的5个月后,流行病学家和病毒学家再次密切关注那里病例数的新一轮急剧上升。这一次,驱动因素是奥密克戎的两个新亚变体,BA.4和BA.5,于今年1月份被南非的基因组监测网络首次发现。
最初,这些新毒株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在过去的几周里,南非的病例数从4月17日的每天新增大约1000例猛增到5月7日的每天近10000例。此外,另一种新变体BA.2.12.1正在美国蔓延,导致东海岸地区的病例增加。
目前还不清楚新的亚变体是否会引起新一轮全球新冠浪潮。但是,就像奥密克戎早期毒株一样,它们具有逃避疫苗免疫、先前感染后免疫或两者兼而有之的强大免疫逃逸能力——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预兆,也是疫苗开发者可能面临的严重问题。
在大多数情况下,接种疫苗或早期感染似乎仍能预防严重的传染病。Weill Cornell医学院的免疫学家John Moore表示,目前没有理由惊慌失措。他说,新毒株是“额外的麻烦”,但没有迹象表明它们会更危险或更具有致病性。
例如,南非的住院人数增加,“但考虑到它是从一个非常低的水平开始增长的,所以并不值得惊慌”,协助鉴定BA.4和BA.5的病毒学家Tulio de Oliveira暂不担心。他说,目前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数量和大流行初期一样少。“我们预计未来的情况类似于奥密克戎BA.1浪潮”,当时住院率保持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新的超级传播者确实展示出有能力绕过过去两年建立的“免疫屏障”,并继续在高水平上传播。来自柏林Charité大学医院的传染病专家Leif Erik Sander认为,即使这些新变种引起的严重疾病相对较少,“这也是一场数字游戏“,因为足够多的新增感染者仍然可能导致卫生系统的不堪重负。
三个新毒株都与奥密克戎BA.2具有一样的关键突变,后者与BA.1一样,于2021年10月在非洲南部出现。非洲健康研究所的传染病专家de Oliveira和Alex Sigal的初步研究表明,BA.4和BA.5能够逃避感染BA.1毒株后建立的免疫,在南非引起比BA.2更大的疫情浪潮。这可能部分是因为,南非BA.1病毒潮在12月达到顶峰以来,人群免疫力已经减弱。de Oliveira和Sigal在5月2日的预印本中报告说,那些既接种了疫苗又被感染的人有更强的保护能力。
三个新的变体都携带新突变L452,这可能有助于解释它们的免疫逃逸能力。L452单白是新冠S蛋白受体结合结构域的一部分,可以锁定细胞引起感染。该结构域也是保护性抗体的一个关键目标。
2021年在世界各地造成破坏性激增的德尔塔毒株也携带L452突变,许多科学家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个点,包括来自北京大学的免疫学家曹云龙。曹云龙介绍道,4月11日,他和他的同事注意到一个新的模式:来自纽约、比利时、法国和南非的新奥密克戎亚型都有L452的变化。“在同一位点独立出现四个不同的突变?这不正常。”因此,研究人员怀疑,这是病毒对于此前奥密克戎引发人群高水平免疫做出的反应。
他们立即开始根据新的序列制作尖峰蛋白的副本,并测试不同的抗体能在多大程度上阻止这些蛋白,防止它们与细胞结合。他们使用了来自156名接种疫苗和增强受试者的血清,包括一些从BA.1或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中恢复过来的人。SARS是一种冠状病毒疾病,在近20年前造成了致命的全球爆发。与南非团队一样,他们发现感染过BA.1的病人的血液对BA.4和BA.5的中和能力很弱,对BA.2.12.1也是如此。他们在5月2日的预印本中报告说,以前感染过SARS并且接种过新冠疫苗的人,对新亚型的中和能力更差。
这个发现令人惊讶。来自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的蝙蝠冠状病毒研究人员王林发以前的工作表明,从SARS中康复并接种新冠疫苗的病人对早期的SARS-CoV-2变体,甚至一些相关的动物病毒,有很强的保护作用,这一发现似乎为开发有效对抗多种冠状病毒的疫苗提供了线索,包括那些可能引发下一次大流行的病毒。但是,这一次的新突变显然帮助奥密克戎亚变体逃避了先前强大的抗体。
然而,王林发指出,新研究中的受试者都接种了CoronaVac疫苗,这是一种由灭活病毒制成的中国疫苗。他认为,如果研究中受试者接种的是mRNA疫苗,可能会对新病毒株产生更强的保护力。但王林发同意,奥密克戎的免疫逃逸能力是极强的(dramatic)。根据其免疫学特征,它“应该被称为SARS-3,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病毒”。
奥密克戎的快速演变,给疫苗和政策制定者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到底应该转向一套新的疫苗还是坚持目前的疫苗(这些疫苗是基于两年多前在中国武汉出现的病毒而研发的)。Moderna已经测试了两个版本的mRNA疫苗,其中包含早期毒株和Beta变体(2021年曾在南非传播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消失)或奥密克戎BA.1变体。不过,该公司目前还没有披露对新亚型有多大保护力的数据。
另一家mRNA疫苗生产商辉瑞公司,已经测试了基于BA.1的加强针和早期疫苗的功效,结果预计将在6月底公布。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已定于6月28日召开会议,分析现有数据,并为秋季的疫苗接种提出建议。
然而,实验室研究已经表明,对于BA.1感染的保护力对于奥密克戎亚型是有限的,这也引起了人们对新的奥密克戎特异性疫苗有多大作用的疑问。王林发认为,该病毒的发展速度太快,特定毒株的疫苗无法跟上。相反,针对不同毒株的广泛的单克隆抗体鸡尾酒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这种手段可以防止脆弱人群在几个月内的感染,包括免疫力低下且对疫苗没有反应的人。王林发指出,保护这一群体至关重要,因为许多研究人员怀疑,在免疫系统无法清除病毒的人的长期感染过程中会出现新的变种。但这种疗法的主要问题是成本。他认为,一个剂量的单克隆抗体约为每个病人1000美元,“但如果有人能找到一种方法将其降低到50或100美元”,这种方法可能比不断更新疫苗更便宜。
Kristian Andersen在斯克里普斯研究中心研究病毒进化,他从最新的奥密克戎变体中得出了一个清醒的教训。他说,虽然我们不知道未来的变体会是什么样子,但 我们可以肯定,它们将具有越来越强的免疫逃逸能力。“可能会导致不仅对感染,而且对严重疾病的保护程度降低”,他说,“我们需要专注于强化我们的免疫力。”
目前还不清楚什么样的疫苗可以帮助我们强化免疫力,但“我们真的需要开始行动以弄清楚这一点”,Andersen说,“如果放任病毒继续感染我们,且可能每年都要感染几次,在我看来是不可行的。”